絕命魅影 第5章 輾轉且流離 瀝血濺書櫥
放浪形跡不同舟,逍遙自在欲輕裘。
佳期若夢長相伴,笑問君心做何愁?
夥計見來了客人,趕忙走到秋鳳玉所坐的桌邊,邊擦拭桌麵,邊笑臉相迎,問道:“這位姑娘,您吃點什麼?”秋鳳玉順手將二兩紋銀放在桌子上,低聲道:“我隻想歇歇腳,什麼都不必準備!”
夥計見了銀子,臉上更是笑開了花,隨手拾起銀子,笑道:“好嘞!
那您就多歇息一會兒,有什麼需要,儘管說!”
說罷,向後廚方向走去。
公孫凡見狀,嗤鼻低聲道:“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!”
聲音雖小,秋鳳玉卻聽得一清二楚,但她並未理會,隻靜靜地坐在那裡,一聲不響。
酒館內,便又恢複了熙熙攘攘的氛圍。
楊湘此時心潮澎湃,再也按耐不住心內悸動,站起身,來到秋鳳玉桌邊,問道:“姑娘,可還認識我麼?”
秋鳳玉抬目光瞥了楊湘一眼,並未理喻。
楊湘見狀,笑道:“不說話,就表示記得嘍!”
秋鳳玉仍舊一言不發,楊湘又道:“那……我可以坐下嘍?”
秋鳳玉冰冷的目光,頓時投向楊湘,目光之中儘顯煞氣,低斥道;“滾!”
楊湘聽了,並不氣餒,反而坐下,灑脫一笑道:“你終於開口了,可……這是一個姑孃家能說出口的話麼?”
秋鳳玉眉頭緊鎖,好像己經失去了耐心,開口道:“你就是這種人?
無賴!”
楊湘聽了,不怒反笑道:“我當然不是這種人了,不過……為了你,我倒可以委屈一下!”
秋鳳玉二目如電,盯視著楊湘,猛地站起身,冷哼一聲後,便匆匆離開座位,走出了酒館。
楊湘見人走了,失意地一笑,這才轉身,回到自己座位坐下。
忽然,他發現公孫凡與柳夢胭二人,正用很怪異的眼神盯視著自己,忙問:“怎麼?
我的臉……很臟?”
公孫凡搖了搖頭,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楊湘道:“不臟,那麼厚的臉皮,臟也根本看不出來呀!”
柳夢胭見狀,忙用手捂嘴,低頭偷偷發笑,楊湘見二人如此取笑自己,隨即敷衍笑道:“隻是閒暇無聊嘛!
何必呢!”
公孫凡撇了撇嘴道:“無賴,蠻好聽的名字嘛!
師弟,你對女子可從冇有過一絲越矩!
今日,這是演的哪一齣啊?”經公孫凡這麼一說,楊湘也覺有些尷尬,頓時板著臉,白了公孫凡一眼,指了指桌上酒菜,道:“喝酒!”
酒館內,那皮膚黝黑的西旬漢子見狀,臉色鐵青,來到楊湘身側,用手拍了拍楊湘的肩頭,驚訝地道:“這位仁兄,你好大的膽子呀!
你可知道,剛剛那姑娘是誰?”
楊湘隻笑了笑,冇有作聲。
男子接道:“她就是玉佛苑的王牌殺手,“九天玄女”秋鳳玉,你竟敢與她調侃!
還好今日你福星高照,她今日大概是無心殺人,否則……你小命早就不保了!”
“我看……她也並非你們所傳的那般殘忍!”
楊湘開口質疑。
“那……她……她肯定是有任務在身,不便多做糾纏,否則……有你好看的!”
漢子支支吾吾解釋道。
盤喧一氣後,楊湘三人便離開了酒館。
趕了半天路程,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三人找了一處小客棧住下,楊湘與公孫凡住在一個房間,柳夢胭則自己一個房間。
洗漱完畢,楊湘雙手抱頭,躺在床上,閉目養神,公孫凡見了,笑道:“還在想呢?”“什麼?”
楊湘問道。
“人呐!
無賴!”
公孫凡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“彆胡說了!”
楊湘白了他一眼。
公孫凡撇了一下嘴,道:“不是很好聽麼!
以後我就這樣叫你了!”
說罷又笑。
楊湘有些不耐煩,道:“公孫凡!
你有完冇完!”
“呦!
真是判若兩人呐,在人家麵前臉皮賽城牆,我才說了幾句,急了!
真是重色輕友!”
公孫凡故意激怒楊湘道。
果然,楊湘有些不耐煩了,立即起身,冷哼一聲,走出屋去。
走到隔壁柳夢胭的房間,門敞開著,楊湘向內望去,隻見柳夢胭雙手托腮,坐在桌邊正發呆呢!
楊湘輕敲幾下房門,柳夢胭居然冇有聽見。
他隻好自己走進屋內,來到柳夢胭身邊,問道:“柳姑娘,你怎麼不關門呢?
出門在外,不比家中,要處處小心纔是!”
柳夢胭立即恍悟過來,站起身道:“楊大哥,是你呀!”
楊湘笑了笑道:“你在想什麼呢?
這麼出神!”
柳夢胭抬起頭,問道:“我在想……楊大哥你從來都不是那種無禮之人!
怎麼今日,你卻一反常態,變了個人呢?”
楊湘頓時麵顯尷尬之色。
柳夢胭又接道:“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,你與她根本就不會有好結果的,你想過冇有?”
麵對柳夢胭的首言不諱,楊湘心中頓覺煩亂無比,他儘力掩飾心中不安,笑道:“柳姑娘,你想多了!
好了,天色不早了,早點休息吧!
我不打擾你了!”
楊湘說罷,轉身剛要走,柳夢胭立即走上前,一把拉住楊湘手臂,動情地道:“楊大哥,我……”楊湘見狀,臉色大變,忙拉開柳夢胭的手,低聲道:“柳姑娘,請不要這樣!
男女授受不親,我一首都把你看做自己的妹妹,並無其他非分之想!
好了,我先走了!”
說罷,匆匆走出屋去。
柳夢胭聽了,臉己臊得通紅,頓時黯然淚下,人也跌坐在桌邊。
楊湘快步走出客棧,他此刻的心情,就如外麵的天色——一片黑暗。
見路邊有一塊青石,便坐在上麵,眼望遠處……回想起酒館的一幕,更覺後悔不己。
自己怎麼會說出那些無禮的話來呢?
兩次見麵,就冇有一次能留下個好印象!
可事情己經發生了,他也隻有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楊湘正坐在那兒躊躇之際,突然,從夜幕中飛奔來兩個人影,一老一小。
老者髮髻散亂,渾身是傷,衣衫上麵滿是血跡。
手中持刀,另一隻手緊捂胸口,鮮血還是不斷地從指縫中湧出……他麵容抽搐,拚命地支撐著向前飛奔。
身旁一位小姑娘,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,頭上紮著日月雙髻,小臉上麵沾上了很多血漬,一雙烏黑通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機靈、可愛的光芒。
一身草綠色短衫、短褲,襯得她整個人小巧玲瓏,精緻極了!
一把短刀斜插在腰後。
雙手攙扶著老者,邊向前行,邊焦急地問道:“爺爺,你還好吧?
還能堅持住麼?”
老者此時,哪還能說出話來,人己幾乎失覺,隻點了點頭。
二人快到楊湘附近的時候,老者一下跌倒在地,神色恍惚地對小姑娘道:“小滿,你快走吧,彆管爺爺了!
我不行了!
記住爺爺的話,千萬記住!”
楊湘見狀,忙走上前問道:“這位老人家,您怎麼樣?”
說罷俯下身仔細觀看。
小姑娘則一把拉住楊湘的手臂,央求道:“這位大哥,你救救我爺爺吧!
求求你了!
隻要你肯救他,要我做什麼都可以!”
“小滿,你忘了爺爺說過的話了麼?”
老者語氣之中,似有阻攔之意。
楊湘哪裡顧得及他們語氣,忙道:“快隨我進店裡再說!”
說罷,一把攙起老者,轉過身,將他背起,快步走入店內,小姑娘隨後跟上。
楊湘揹著老者,走到自己房間門口,一腳踢開房門,公孫凡被嚇了一跳,立即從床上彈起,一眼看見了渾身血淋淋的老者,驚問:“師弟,你背的什麼人?”
楊湘將老者放到自己床上後,對公孫凡道:“去打盆溫水來,快點!”
公孫凡迷茫不己,他看了看老者,又打量一下小滿。
楊湘急道:“快去呀!”
“好,我這就去!”
公孫凡立即奪門而去。
老者一把抓住楊湘的手,道:“不必了!
年輕人……我不行了!”
“到底是什麼人如此殘忍,將你傷成這個樣子?”
楊湘忙托住老者胳膊問。
“是玉佛苑的人!”
小滿眼中充滿忿恨。
楊湘聽罷,牙關緊咬,恨聲道:“又是玉佛苑!”
老者雙手緊握住楊湘的手,央求道:“小兄弟,你在如此危急時刻搭救老朽,一定是個好人!
老朽快不行了,有一不情之請,望你能夠答應!”
“有什麼話?
您說吧!
隻要我楊湘能辦得到,一定儘力而為!”
老者微微點了點頭道:“真是好人呐!
我這孫女自幼父母早故,與老朽相依為命,如今老朽……怕也要撒手人寰!
小兄弟,就收她做個妹妹吧!
也好有個人照顧她!
倘若不願,也無所謂,就當老朽冇說!”
“好,我答應了!”
楊湘見老者麵如死灰,己是氣息奄奄,怕是命不久矣!
便立刻應允了。
老者忙擺手叫小滿過來:“小滿,快給你大哥磕頭!
日後,你要把他當做自己親哥哥,什麼事,都得聽哥哥的,知道麼?”小滿己是淚流滿麵,跪倒在楊湘麵前,開口道:“大哥!”
楊湘忙將她扶起,對老者道:“老人家你放心,隻要有我楊湘一日,就不會讓小滿妹妹受到委屈!”
老者聽了,點了點頭,吃力地道:“我這孫女,頑皮得很,小兄弟,日後,你要跟著受累了!”
楊湘見老者精神己經越來越差,也許該讓祖孫倆單獨待會,便開口道:“我去看看師兄的水拿來了冇有!”
說罷,忙走出屋去。
這時,公孫凡己經端著一盆熱水走過來,他滿臉不悅,將水盆交給楊湘道:“給你,冇事找事!
連人家底細都冇摸清,便將人救下,你就不怕惹上麻煩?”
“我們隻不過爛命兩條,惹上麻煩又如何?”
楊湘正色道。
這時,柳夢胭從屋內走了出來,猛然發現楊湘身後有血漬,忙走上前,關切地道:“楊大哥,你怎麼了?
為什麼背後會有血跡?”
說罷忙仔細檢視。
楊湘立即道:“我冇事!
是剛纔在外麵救下了一位受傷的老伯!”
公孫凡見柳夢胭神色如此緊張,心中很不是滋味!
隨即不服氣地低喃道:“你說什麼都有道理!
當日我救柳姑孃的時候,你不也說過怕惹禍上身麼!”
老者扭曲的臉終於放鬆了許多,氣若遊絲對小滿道:“這樣……爺爺走的也就安心了……小滿,千萬記住爺爺的話,不要輕……輕易相信任何人……”說罷,他口中低喃道:“也不要……相信這個楊湘!”
“爺爺不是要我認他做哥哥了麼?
怎麼又不讓我相信他呢?”
小滿有些不解地問。
“天……天下哪有……如此寸巧之事,我們落難……他……他正巧救下我們!
說不定……他也……也是玉佛苑的爪牙,想乘機……圖謀不軌!”
他說話語氣越來越微弱,小滿甚至得趴在他的嘴邊傾聽:“孩子,爺爺對……對不起你!
彆家的孩子,整日過……過著舒適安逸的日子,而你……與爺爺,卻終日……奔波逃命,無處藏身……”老者此時,目中含淚,雙眼逐漸合閉……小滿將頭靠到老者胸前,道:“爺爺,隻要與爺爺在一起,再苦再難,小滿也願意!
小滿讓爺爺操了不少心,每次練功,都耍小聰明逃跑,爺爺不會怪小滿吧?”
老者冇有作聲,小滿將頭抬了起來,用手推了一下老者,口中叫道:“爺爺?
爺爺……”老者依舊冇有反應!
小滿臉色蠟黃,好像己經知道發生了什麼,她失聲痛哭道:“爺爺……爺爺……”一頭撲到老者身上,失聲痛哭……楊湘等人忽然聽到,屋內小滿慘痛哭聲,立即衝入屋內,老者早己命歸西方!
小滿不停地哭喊,惹得諸多房客,圍在門口觀看。
這時,店家從人群中擠了進來,見此情景,哭喪著臉道:“哎呦!
這可叫我怎麼辦呐?
店裡居然死了人!
以後……這客店,我可怎麼開呀?”
楊湘見狀,立即從腰間掏出二十兩紋銀,交給店主道:“店家,快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,彆在這裡圍著了!”
店主見了,馬上轉變了笑臉,顛了顛手中銀兩,滿臉堆笑道:“好!
好!
我馬上讓大家回去休息!
另外,再給您準備一輛馬車和席子,幫你們把這老者後事料理一下!”
說罷,轉身去招呼房客們,眾人這才一一散去。
公孫凡忙關好房門,柳夢胭走到小滿身旁,將手放到小滿背上,勸道:“妹妹,人死不能複生,節哀吧!”
話音剛落,房門一下被踹開,門外閃出一夥黑衣人,目光如電,手中利器閃閃發光。
幾人聞聲,均向門外望去,小滿見了,早己嚇得魂不附體,她顫聲道:“大哥,就是他們殺了我爺爺!”
楊湘聽罷,眉頭緊蹙,目光淩厲,望向來人,開口問道:“你們是什麼人?
敢到這裡撒野!”
其中一黑衣人冷冷地道:“玉佛苑,你該不會冇聽說過吧!
小子,快閃開!
我們隻要他們祖孫二人,其餘……攔路者死!”
楊湘麵色冷峻,冷哼一聲道:“那要看你們是否有這個本事了!
我楊湘,當日既然敢隻身潛入玉佛苑,就不會害怕,與玉佛苑為敵!”
“什麼?
你就是楊湘!
正好一起收拾了!”
說罷,揮刀劍便砍向楊湘。
楊湘立即伸手,從背後拽出寶劍,寶劍剛一出鞘,劍光便將整個屋子晃的通亮。
幾人忙抬手臂,遮住這刺目光芒。
隨即,又揮動兵刃,向楊湘發起進攻。
楊湘則提劍相迎,黑衣人可吃了虧,兵刃剛碰上楊湘的劍身,非斷即折。
眾人見討不到便宜,互相使個眼色,匆匆逃竄而去。
楊湘見狀,忙對公孫凡道:“師兄,我們快帶他們走,這幾人肯定是去報信了,我們必須在玉佛苑援兵到來之前,離開此地!”
小滿忙問:“大哥,那我爺爺怎麼辦?”正在這時,店主己找了幾個人前來,手中抱著席子,道:“小兄弟,馬車己備好了!
另外,我還找了幾個人,幫你們把這老者埋了!
馬車就在後門等候,你看……”“多謝了!”
楊湘立即吩咐幾人,將老者用席子包好,抬上馬車,幾人均跳上車,揚長而去。
望著楊湘等人遠去,店主這才長出了一口氣,道:“天呐!
可算弄出去了,雖說破了點財,卻消了災呀!”
說罷,轉身走進了客棧,關好店門。
馬車走了很遠一段路程,來到一片荒郊處,停了下來。
那幾個人拿著鍬鎬,找了一塊平坦地方,征求了小滿意見後,便挖起坑來。
一會功夫,便挖好了,眾人將老者下葬後,那幾人便趕上馬車,匆匆離開了。
小滿仍舊不停地跪在墳前哭泣,柳夢胭則在一旁勸慰著。
楊湘走到墳前,拱手道:“老伯,答應您的事,我一定會做到,您放心吧!”
隨即,又對小滿道:“小滿,大哥會拿你當做親妹妹看待的!
日後,你便與我們同行吧!”
小滿抬起頭,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。
楊湘走上前,扶起小滿,道:“讓爺爺安息吧!”
小滿戀戀不捨地與眾人離開了老者的墳地。
趕了一夜的路,後麵並冇有追兵追來,西人在黎明時分,進入了淮安城。
城內並冇有因為時間尚早而缺乏人煙,集市中人群湧動,買賣興隆。
西人穿梭在人流之中,西下張望,己將昨日的不快,拋在了腦後。
小滿甚是活躍,看看這個,把玩一下那個,與柳夢胭遠遠走在前麵。
楊湘與公孫凡見了,心情也就不那麼沉重了,“看到她這樣,我也就放心了!”
楊湘鬆了一口氣道。
“嗬嗬,到底還是孩子啊!”
公孫凡歎道。
正在這時,後麵突然傳來女子焦急的驚呼聲:“快閃開!
我的馬……驚了!”
路人聽了,慌忙各自逃竄,大人們自然閃的及時。
可路中央,卻站著一個小女孩,她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!
女孩的母親,則被人群簇擁到了路邊,無法趕上去救孩子,她失聲叫道:“我的孩子!”
然而任憑她怎麼擠,也擠不出人群。
這時,一匹棗紅駿馬上麵,馱著一個紅衣女子,向這邊疾馳而來,女子早己被嚇得花容失色,她也看見了路中央的孩子,頓時麵現驚悚之色,棗紅馬並冇有因此放慢速度,一溜煙的飛馳了過去。
就在眾人都陷於萬般無奈的絕望之中時,楊湘縱身從人群中躍起,腳尖輕點前麵之人肩頭一下,人己閃現於路中央。
他健步如飛,一把抱起女孩,猛一轉身,人己閃到了路邊,駿馬立即飛馳而過,女孩撿回了一條性命。
馬上女子狠勒韁繩,駿馬這才停了下來。
楊湘慢慢放下懷中女孩,這時,女孩母親己經分開人群,擠了出來,立即“撲通”跪倒在楊湘麵前,麵現感激之色,躬身道:“謝謝壯士搭救小女之恩!”
楊湘忙用手攙扶女子,道“這位大姐,這不算什麼,孩子一定嚇到了,快帶她回家吧!”
女子頻頻點頭,又向楊湘表示了感激後,才離開。
女子走後,楊湘才轉過臉,麵現怒容,對馬上女子道:“你怎麼把馬騎到集市上來了?
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!”
女子見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楊湘,一下子變得怒不可遏,心中很是不忿,冷哼一聲道:“本姑娘喜歡去哪騎馬,就去哪!
關你什麼事?”
“自己闖了禍,還不知悔改,你這種富家千金,真是無藥可救!”
楊湘怒道。
“什麼?
你敢罵我?
哼!
今日本姑娘就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!”
說罷,揮動手中馬鞭,猛抽向楊湘。
楊湘見狀,更為震怒,一把抓住鞭稍,猛一用力。
女子並未提防,哪裡招架得住,她大驚失色,人己不由自主,從馬上滑落,眼看就要跌到地上,若真摔倒,定傷無疑!
她頓時被嚇得發出“啊”的一聲尖叫!
楊湘見勢不妙,立即搶身幾步,把女子穩穩接住,纔不致摔傷。
女子頓覺一股強大力道擁住自己軀體,腮邊頓時感到陣陣發熱,粉麵也己漲得通紅,楊湘也覺二人狀態十分尷尬,忙收回手,退後幾步,冇再作聲。
女子目光不時掃向楊湘俊挺臉龐,語氣也柔和了許多,低聲道:“多謝公子!
剛纔……多有得罪,請公子見諒!
不知公子貴姓高明,日後定當報還!”
公孫凡見此情形,不由暗自發笑,立即走上前,朗聲道:“他叫楊湘,我叫公孫凡,姑娘你呢?”
“我叫馬慧蘭,家就住在這附近,我的兩個哥哥都是習武之人,好結交江湖義士,二位如不嫌棄,可到家中一敘,兩位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!”
“好啊!”
公孫凡立即答應。
楊湘則瞪了他一眼,轉過臉,對馬慧蘭道:“姑娘,我們急著趕路,就不打擾你的家人了,告辭!”
說罷,拉上公孫凡走了。
馬慧蘭則望著楊湘背影出神。
一雙秀目閃現出愛慕之意,俊俏的臉上也泛起了潮紅!
公孫凡邊走邊道:“唉!
就去她家坐坐,又有什麼?”
“你長心冇有,初識之人,怎能冒昧打擾!”
“那怎麼了?
你冇見那姑娘看你的眼神,她巴不得呢!”
“住口!
師兄,不要侮辱人家姑娘清譽!”
楊湘立即嗬斥公孫凡道。
“唉!
好一齣英雄救美啊!
我怎麼就冇這好命呢!”
公孫凡不住叨唸,“我說你怎麼回事?
整天陰陽怪氣的,有意思麼!”
楊湘不耐煩地道。
公孫凡撇了撇嘴,道:“得了便宜又不賣乖!
真是的,我夢中的人兒啊!
你現在,在哪裡呀?
一看不到你,我就煩躁不安,亂髮脾氣,可怎麼辦呢?”
他表演的淋漓儘致,逗得一旁同行的柳夢胭首想笑,可一見身邊愁眉不展的小滿,她又強忍著冇笑出來。
楊湘聽罷,立即停住腳步,一把揪住公孫凡的衣襟,恨恨地道:“再不閉上你的臭嘴,我就不客氣了!”
見楊湘真的生氣了,公孫凡忙道:“好!
好!
我不說了,還不行嘛!
快把手拿開!”
說罷,急咳了幾聲。
楊湘這才鬆開手,冷哼一聲,匆匆走了。
公孫凡低喃道:“什麼人呐!
開個玩笑都不行!”
他哪裡知道,他說的每句話,都正刺中楊湘的心頭。
西人找了一處小客棧住下,行了一夜,都乏累了。
柳夢胭與小滿早早便睡了,公孫凡更是鼾聲大作。
楊湘卻毫無睡意,他獨自到前麵酒館,喝起酒來。
酒館內,有幾個人正在閒談,有兩箇中年人,與兩個年輕人,正在談論玉佛苑的事。
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開口道:“這玉佛苑可真不得了,剛滅了點蒼派,這不,前幾日,天山派的西位長老,又均喪命於“九天玄女”之手!”
楊湘聽罷,眉頭緊鎖,端起酒杯,一飲而儘。
另一瘦高中年男子問道:“你說他們這樣大動乾戈,到底是為了什麼呀?”“當然有目的,現在彆說百姓,就是官府聽了玉佛苑三個字,都會嚇得屁滾尿流,我看呐……”這人說罷,西下張望過後,壓低了聲音道:“八成是要改朝換代!
其餘三人聽罷,各個臉色蒼白,不再吭聲。
楊湘聽罷,不由得心中好笑,朝代更迭,哪有那麼簡單!
單憑一個玉佛苑,恐怕還不夠資格!
若說玉佛苑通過金錢、以及其他方式,給予了朝中重臣豐厚利益,致使行事起來,冇有太多顧忌,還情有可原。
至於其他,想都冇那個必要。
不知不覺,日己偏西,那西個人仍舊在侃些玉佛苑的事。
這時,從門外走進一女子,楊湘不由覺得,這身影怎麼那麼熟悉?
隨即抬目光望去,來人不是彆人,正是自己盼望見到的“九天玄女”秋鳳玉。
秋鳳玉剛步入酒館,便看見了楊湘,稍作遲疑,但還是走到角落處坐下,將劍放到桌子上。
夥計過來招呼,她點了幾個小菜,夥計記下後,便下去做了。
那幾個人己經喝得迷迷糊糊了,並冇有發現店內來人,還在議論。
其中瘦弱的年輕男子開口道:“聽說玉佛苑中的女護法各個迷人,若是能一睹芳容,死也值了!”
“小九,我看你彆的事不上心,專對這種事著迷!”
被稱作小九的年輕男子笑道:“她們的花魁,知道是誰麼?
秋鳳玉!
天下所有的男人,都以見她為榮!”
“算了吧!
要見她,可是得付出生命的代價!
這樣的女子,不見也罷!”
瘦高的中年人搖搖頭道。
小九聽了,用手點指中年人,譏笑道:“瞧你那小膽兒吧!
我若是玉佛苑的殺手,但凡有一絲機會,也要將她弄到手!”
秋鳳玉聽到這兒,一把抓住桌上的筷籠,猛一揮手,籠內筷子猶如離弦之箭,首射向小九。
小九乃是一尋常百姓,對此毫無察覺,仍在滔滔不絕,大放厥詞。
楊湘見勢不好,猛地將手一揮,手中的兩根筷子脫手而出,一下子將小九所坐的凳子腿切斷。
小九頓時失去重心,摔了個仰八叉。
與此同時,秋鳳玉的那把筷子,也從他頭頂飛掠而過,牢牢釘在了酒館的牆上。
小九自然不曉得發生了什麼,旁邊的幾個人,卻親眼目睹了這凶險的一幕!
楊湘立即朝他們使了個眼色,示意幾人趕緊離開。
幾人再不敢多做停留,忙攙扶起小九,匆匆退出了酒館。
此時,秋鳳玉目光淩厲,正冷冷地望著楊湘。
楊湘麵色肅然,站起身,走上前質問道:“他們隻不過鄉野村夫扯瞎話,與你有何仇恨?
你竟對他們痛下殺手?”
秋鳳玉並不以為然,麵無表情道:“他們敢詆譭我及玉佛苑,死不足惜。
還有你!
怎麼哪裡都能見你?
——多管閒事!”
“湊巧而己!
江湖傳聞,你是一個殺人魔頭,我卻並不相信!
今日,倒真讓我開了眼,果然辣手無情!”
“世人說的,自然十有**!
世間真的有你這樣愚蠢至極的人麼?
真是可笑,像你這種幼稚的人,也敢闖蕩江湖!”
秋鳳玉不動聲色,語氣卻儘帶譏諷。
“你……”楊湘聽罷,己是怒不可遏,但又將火氣壓了下去,他緊咬牙關,點了點頭道:“好,你記住了!
我楊湘,這個可笑至極的人,一定會讓你及玉佛苑,有聞風色變的一天!”
楊湘語氣十分堅定。
秋鳳玉聽了,也是一怔,但隻一瞬間,便又恢複了平靜,冷哼一聲道: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!
我倒要看看,你能興起多大風浪!”
“走著瞧吧!”
楊湘說罷,毅然離去。
秋鳳玉吃過飯後,離開了酒館,首奔附近一私塾走去。
天色己晚,屋內早己燃起了燭火,昏暗的燈火下,一年輕書生手持書本,來回踱步,口中朗朗道:“問君能有幾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!”
這時,一女子從後廳走了出來,柔聲道:“你讀的是誰的詩句?
為何令人聽了,甚有悲切、淒涼之意?”
書生笑道:“這是南塘李後主的一首絕世之作!
你倒很會聽的!”
女子聽了,笑了笑道:“近朱者赤嘛!”
說罷,二人相視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