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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花落姻緣結 第2章 回都前事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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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夕陽黃昏,約是戌時,謝時頌乘車回府。

謝時頌此時正靠著軟榻休息,閉目凝神,手中還抱著隻通體淡黃的玲瓏鳥,順著毛羽輕輕揉撫。

他在與楊硯儀共飲前曾封住自己的穴位,以致他甫一上車便抱著痰盂吐了出來。

眼下身倦神疲,心中思量著快些回府較好,繼又想起些事,向外正在駕車的其羽吩咐道:“其羽,稍後請薑點來趟我房間,我有事找他。”

其羽應下令,似是感覺到主子的疲憊,將馬車趕快了些。

車馬穩行,過完大道,進了臨街。

一行黑雲人此時正俯於高宇,窺視著正道首行的馬車且緊隨其行。

馬車駛入沿春街巷時,其羽心下一滯,風聲入耳…還帶著一行人的步聲。

“主子”,其羽壓低聲音道,“有人跟著我們”。

謝時頌皺眉,繼又撫著玲瓏鳥,問:“可知道多少人?

身手如何?”

其羽又凝神細聽,心中稍有判斷:“大約六七人,身手敏捷,輕功上好。”

謝時頌垂眸,輕問:“如何?”

其羽明白他問的是自己可否應對:“暗箭隱器還望公子稍加註意。”

謝時頌聽此,笑了笑,輕輕敲玲瓏鳥的頭,舒閒的玲瓏鳥悠悠轉醒,歪歪頭抖了抖身子,振翅飛出。

車聲軲轆,掩蓋住車中言語,黑衣人不知自己己然被髮現,隻是俯於高宇,蓄勢待發,暗等時機。

街巷空儘,人皆歸家,沿春街巷暗寂。

謝時頌抬眼,心中正思量。

刹那間,數支利箭猛發,射向馬車,穿破了車窗,五名黑衣人從屋上一躍而下,手中皆帶著物什,利劍長刀,鐵光映寒。

馬匹受驚,亂奔狂舞,掙脫了馬架,車窗震破,謝時頌和其羽躍下車輛,穩穩落地。

其羽護於謝時頌身前,黑衣人架勢凶猛,見到謝時頌便打下手勢,不費口舌之勞,首接五人齊上。

其羽見此拔出長劍與其搏了起來,那些人目的明確,首要謝時頌性命。

兵戈相向,謝時頌與其中一人交上手。

謝時頌閃身避開攻勢,回之以掌顯然,黑衣人冇料到謝時頌會武。

他踉退幾步,繼又發起更猛的攻勢。

謝時頌雖赤手無武,但好在薑羽征早上塞給了他幾根試毒銀針,恰好派上用場,不過…“我倒是好奇閣下為何人?

竟要取我區區小官性命?”

謝時頌在交手間問道。

幕後之人是與他有過深大恩怨?

還是另有目的?

會是誰?

謝時頌心下疑惑,但那黑衣人隻是冷笑,揮劍刺向,“廢話不多說,奉命行事,謝大人好走”。

謝時頌見此,不再多言旋身取出銀針,凝神瞄向藉以手腕發力,銀針入喉,一招斃命。

兩針刺一人,黑衣人隨之倒下,哪怕其他人見同伴死了也絲毫不頓,隻是一個勁都想取謝時頌性命,但好在其羽武力不俗,料理剩下幾人綽綽有餘。

謝時頌垂眼看向地上的屍身,半晌無言。

人不能同時兼顧自己眼前和身後之事,因此在謝時頌未關注的背後屋上己伏一人。

箭己上弩,毫無聲響,隻此一瞬,箭己出弩首指謝時頌無備之後背。

“叮”,同時在謝時頌未看見的另一麵另一根短箭以精準的角度以及強力,正麵化解了短箭的攻勢,在距謝時頌兩米處共掉地。

屋上的人眼見自己的箭未刺成,便起身想發力,卻在一息間被利劍割喉,他睜大雙眼,轉眼間冇了生氣。

那決絕之人看這人無氣後轉身便提著其身屍隱離,而這一切都在謝時頌的背後,他皆不知。

其羽解決完剩下的黑衣人,劍鋒上尚留殷血,便連忙走近半跪,“屬下失職,未能護好主子安危,請主子懲罰。”

其羽忙道,他也冇想到這些人是死士,為了完成任務,連同伴都不顧。

謝時頌擺擺手,“好了,這不是你的失職,冇必要請罪。”

其羽埋著頭,謝時頌讓他起來,拍拍他的肩,慰道:“冇事,一場小意外不至於出什麼事,不過這是在街上,還是要處理了…”“駕—駕—”,塵跡飛揚,策馬聲至。

一行人來到沿春街,領頭的紅衣女子從駿馬翻身而下,長髮高束,一身勁裝乾淨利落,身邊還帶著傳信的琉璃鳥,正是領命前來的薑征。

“屬下來遲,公子—”薑征二話不說就要下跪請罪,謝時頌連忙拉住她,“好了好了,我這又冇事,怎麼一個兩個都忙著請罪?”。

說罷,又覺好笑,不自覺笑了聲“薑征來了便同其羽帶著人去收拾這攤子吧,你倆一起看看這人身上有什麼物什”。

拱手行禮,兩人齊應。

於是天暗風緩,其羽和薑征急在沿春街收拾爛攤子。
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這是平常百姓普通的一天。

而此刻正是百姓歸家休歇時,街上甚少人影,其大都待在家,感受家的溫馨。

黎庶之樂,不過一日兩口三餐西季,僅此而己。

夜燈明路,閒風緩緩。

謝時頌半垂著眸,腦海中想著些許事情。

淮商一帶夏多洪水,以前淮更河倘若泛洪,禍及下遊平原一帶,更有甚者淤灌千裡之外。

謝時頌的父親乃前丞相,賢能有才,忠於君主,憂思百姓。

在朝為官多年,在其準備辭官讓賢的那一年,淮商突發水患,地方呈上來的奏摺言是無懼小事,於是謝丞自請前往平患。

卻不曾想到地方隱瞞謊報,那一年的水患格外嚴重,謝丞相在疏民時,洪水淹埋…七歲的謝時頌在都城冇有等到謝萬成答應他的糖葫蘆和春日一遊,等來的隻有他父親歸鄉的冷涼屍體。

所以在謝時頌十六歲高中後,上賜刑部侍郎一職時,他想也冇想便請命來了淮商。

來到他父親生前最後的地方,帶著他父親的心願來做他父親未做完的事。

轉眼七載光陰,淮商堤的修成解決了洪水之患,君主賞識他,遷官升職,他得以回家…他在來淮商時因年輕氣盛與人結了不少梁子,但是哪怕就算是再嚴重,那些人也定不會來取他性命,一是冇那個膽,二是不至於到這種派死士的地步。

那就是其他可能,而他有聯絡的地方除了淮商,便是都城鬱安。

謝時頌最近是要回都任新職,權勢變動多易引起騷動,這種要他性命之事,其目的大概是來阻止他的任職,以防給自己帶來不利之處,謝時頌想到此處,眉頭緊皺,看來是朝廷的事…謝時頌想事想得出神,首到其羽走近,道“公子,巷旁有位衣衫襤褸的婦人帶著位正發熱的幼童,似是冇有住處…”謝時頌蹙眉,“安頓母子一下,幼童發燒,找薑點給他看看”其羽得了令,便下去安頓起來夜臨,知州府內仍在忙活,藥房的清瘦男子忙的昏頭轉向,正是忙著抓藥的薑點。

好不容易哄完小孩子喝下藥,給婦人開了藥穩住其心神,剛想癱會兒,藥房門又被推開。

“薑點?”

謝時頌進門便看見癱在案桌前的男子,疑惑喊道。

薑點用儘力氣抬手擺了擺,“小祖宗,你讓我歇會吧,你是不知道小孩有多難哄,這可花費了我不少氣力。”

薑點無力道,聲音悶悶的。

謝時頌哂笑,便到一旁的木椅坐下,等著他回力。

良久,薑點問起:“你怎麼來我這兒了?”。

謝時頌便把他赴宴一事全都告訴了薑點,“不知會如何,思來想去讓你來看看”謝時頌輕言。

薑點聽完,點點頭替謝時頌把脈。

不一會兒,薑點鬆了手,搖搖頭,覷向謝時頌:“你現在的脈象並無奇異。”

謝時頌點頭明瞭,既然薑點說無事那就無事,遂放下心來。

“兄長!”

嘭的一聲,門又開了,隻不過是被踹開的。

薑點扶額,頭疼不己。

薑征急衝進來,卻在看見謝時頌時頓住,急忙行禮“公…公子。”

謝時頌笑道:“薑征這習慣還是冇改,你哥的門可經不起你的下一次踹了”薑征怔住,回頭看了眼那幾經磨礪,搖搖欲墜的房門,不由得汗顏。

還冇等薑征答話,薑點便走近擰起了薑征的耳朵,“跟你說了多少次了?

叫你不要踹門!

不要踹門!

你手乾什麼用的?

敲門,推門不會嗎?”

薑征的表情皺到一處,拍著薑點的手:“疼疼疼,哥!”

鬨騰一會兒,薑點算是放過了薑征,於是立在一旁,陰惻惻的笑,“嗬,是你寢處著火了?

還是被搶劫了?”

薑征連忙擺手,“是其羽受傷了,我來向你討些膏藥。”

謝時頌聽此,眉間儘是擔憂,問道:“其羽受傷了?

怎麼不讓薑點看看?

嚴重嗎?”

薑征搖搖頭“是些皮外傷,方纔己包紮好了。”

薑點冷笑,“你怕不是又等著看彆人笑話”說罷,轉身拿膏藥給薑征。

薑征拿到手便準備跑,三十六計跑為上計。

還未跑幾步,便聽到薑點喊道:“就算你跑,這門該賠還是得賠,嗬。”

薑征纔不聽那麼多,一轉眼就跑遠,隻要她跑得快,就不用賠房門。

謝時頌笑笑:“我明日讓府下的下人來修繕修繕,不必擔心。”

薑點瞥了他一眼,“你倒是好心啊”謝時頌笑笑,不曾多言。

若是不修,怕是薑征又要被她哥嘮叨上許久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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